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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家军主帅沈昊林亲自接见了嘉平关城百姓代表,并送上了皇帝陛下、沈家军全军将士的新年祝福,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嘉平关城。没有一炷香的工夫,大家就都知道了,咱们的元帅希望在新的一年里,大家仍能相互信任、精诚团结,共同抵御外敌。城中的老者,家庭和睦、子孙孝顺、健康长寿。年轻的学子们可以用功念书,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达成自己的理想。家中有小宝宝的,小宝宝们可以平平安安、顺顺利利的长大。
这一连串的祝福,让城中的百姓,尤其是亲耳聆听的百姓,心里感觉暖暖的,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镇国公府的,只知道自己站在镇国公府外面,满脸都是感动的泪水。经过今天与元帅的见面,他们更坚定了要跟大夏、陛下以及元帅站在一起守护国土的决心,让辽金那些鬼鬼祟祟的细作去死,绝对不给他们留有探知嘉平关城消息的任何机会。
沈昊林可不知道,这一次为了平息流言之举,却促成了一桩大事,以至于到后来,不仅各边关重镇纷纷效仿,大夏很多繁华的城镇,包括西京也建立起了相同的模式,实施之后,发现城中的治安变得非常的好,这是以前完全想不到的。而现在,这种由百姓们自发组成的民间力量刚刚成立,嘉平关城的百姓以坊为单位,每天每家出一个人,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情,就盯住自己家门口这块地方,要是发现了可疑的家伙,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坊长,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可疑人物拖住,直到沈家军的巡逻人员到来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模式太有效了,盯住了很多沈家军巡逻队盯不到的死角,那些细作们的行踪慢慢的就被暴露出来,导致他们在城中举步维艰,想要接个头、搞点事情是越来越不容易了。
“昊林,你这张嘴现在越来越会说了,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呢!虽说有军师提前写好了文稿,但你这临时发挥的得也不错啊,听得我都非常的入迷,差点就把你忽悠人的话当成真的了”
“怎么说话呢?”沈昊林朝着薛瑞天扔了个橙子,“什么叫忽悠人的话?我哪一句忽悠别人了?明明都是有感而发!还说听进去了,我看你就是听了一个热闹罢了。”
“不瞒你说啊,我还真觉得挺热闹的。”薛瑞天摆弄着他的折扇,笑眯眯的看着坐在上首的沈昊林,“大家都被你的话给感动了,一个个都泪流满面的走出去了,回去之后,一定会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,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命令,他们肯定都会无条件的遵从。”
“小天哥,他们应该无条件遵从的命令是陛下的,不是吗?”沈茶翻开着早上刚刚送过来的邸报,“不仅是百姓们,我们也是一样。”她抬起头看了薛瑞天一眼,“这个绊子下得有点太明显了吧?”
“这么明显自然不是下绊子,而是纯粹的挤兑呀。”薛瑞天朝着沈茶挑挑眉,轻笑了一下说道,“你且放心,你家兄长绝不会因为皇帝陛下的忌惮而丧命的,或许在别的国家,比如辽、金,比如段氏都有可能发生,但在我们大夏,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的!”
“侯爷这话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。”整理好了花名册,金菁朝着等在门口的几个兵士招招手,问道,“让你们在同济堂所处的那个路口设一个点,用来发放给百姓们的年赏,那个点可布置好了?可足够的喜庆?”
“军师放心,已经布置好了,也足够的喜庆。需要发放的屋子都已经准备妥当,等名册一到就可以开始发放了。从早上天刚有些放亮,就已经有百姓来排队了。”
“准备好了就行了,别到时候摊子铺得挺大,什么都没有,那这个脸可真是要丢光了。”金菁把名册交到领头的小伍长手里,“去吧,告诉那边的兄弟们,要注意维护秩序,警惕周围来往人员。跟大家说,不要着急,每家每户都会轮到的。还有,城中有几户是独居的老者以及行动不便的人,你们要派专人去送上门,顺便看看,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。”
“是!”
“还是军师想得更周到,我们都没想到那些独居的老者和行动不便的人,他们平时靠着救济过日子,若是过年的时候,没有这些东西,这个年过得就太凄惨了。”
“侯爷过奖了,属下既然身为军师,必然是为主君考虑周全一些,也要为主君分忧解难,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,也是属下的本分。”金菁看了一眼薛瑞天,端起放在旁边的茶盏,浅酌一口,说道,“属下刚才说侯爷有自夸的嫌疑,侯爷……不打算遍解释一下?”
“辩解什么?事实就是如此啊!”薛瑞天一摊手,“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自夸的嫌疑。”
“功高震主这种事,无论多么英明的君主,都是相当的忌惮的。自古以来,有多少冤案是由此而发生的,侯爷,您心里应该比属下更清楚吧?”
“这个说法倒是有的,那些功高震主之人,通常是被一句话所连累的。”薛瑞天把橙子剥开,接过红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汁水,说道,“这句话就是……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”
“多少立有赫赫战功的大元帅、大将军都折在这句话上了,多少的冤案也都是由此引发,不管他们是真的做了什么违逆之事,还是那阴险狡诈之人的恶意中伤,但能逃过这一劫的,可以说是凤毛麟角,没有几个。”沈茶伸了一个懒腰,扭了扭脖子,她维持一个坐姿的时间有点久,脖子有点酸。“虽然冤案发生之后,必然会有人为其鸣冤、为其翻案,但这人死都死了,鸣冤也好,翻案也罢,无非就是留下一点好名声,顺便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罢了。”
“就是这么回事,本来大夏也有可能走那些人的老路,但祖宗英明,提早就定好了规矩,若是有不肖子孙敢听外人的挑拨,冤死守边大将,死后不可葬入皇陵,且永生永世不得托生。这个规矩可真是要了命了,一个不小心就要成为孤魂野鬼了。”薛瑞天啃着橙子,含含混混的说道,“老祖宗来了这么一手,你说,那些存了这种心思、想要做这种事的子孙们怕不怕?不能承受香火,简直是世上最大的悲哀。”
“君主立有这样的誓言,各守边大将也要表明自己的忠心,世世代代要镇守边关,不得心存二心,不得勾结外族,不得无诏入京,奉召入京,所带兵士不得超过一千人。”沈昊林拉住沈茶的手,轻轻的拍拍,说道,“茶儿可还记得家训?永远不可以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为借口,做出违背圣谕之事。”
“是,我没有忘记。”沈茶放下手里的笔,说道,“兄长不用担心,小天哥也不用解释,其实,我只是看这些邸报觉得无聊,存心找点事情而已。”
“我就说嘛,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,以你在朝中、在军中的资历、地位不会不知道的,原来是拿我寻开心、解闷儿呢!”薛瑞天故作不满的摇摇头,“小坏蛋,太不厚道了!”
“如若陛下早早回宫,好好的责罚一下或者干脆换掉写邸报的人,想来将军也不会觉得无聊了。”
“军师说得不错,这些不知所谓的邸报已经快要把我的耐心耗光了,这一次回京述职,我们要跟陛下好好的谈一谈,不要把朝廷的银子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。”
“将军还是很厚道的,这句话若让我说,就是请皇帝陛下不要把银子浪费在这种垃圾的身上。拿着朝廷的钱,却不能做好自己的事情,或许在不重要的位置上,这样的人可以不用放在眼里。若这种人有人脉,并身居高位呢?难道不是我们大夏的祸根嘛?”金菁伸手拿过沈茶递来的一摞公文,叹了口气,说道,“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当上书吏的,这文章写得真是……让人一言难尽,比大字不识的白丁好不了多少。”金菁拿起旁边的手炉,捂了捂有点冻僵了的手,说道,“不说他们了,越说就越让人生气。上午就没什么事情了,我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下,等吃了午饭之后,咱们就要去大帐了,那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呢!”
“希望今年新兵营稍微争气一点,不要再出现太过激动而昏倒的情况了。”
沈茶浏览着在各地安排的暗影送回来的消息,看到一张字条的时候,微微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察觉到沈茶的异样,沈昊林凑过来看了一眼,愣了一下,瞄了一眼正在跟金菁侃大山的薛瑞天,又看了看坐在薛瑞天身后打哈欠的红叶,压低声音说道,“怎么是这样?他不是应该……”
“一直以来,我们都没有掌握他确切的行踪,只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,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,仅此而已。这个人很善于躲藏,大概是因为身份的缘故,所以,每当我们寻到了踪迹,再去堵他的时候,这个人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”沈茶把看过的消息用只有她和沈昊林知道的方法抄录下来,然后将纸条扔进旁边的炭盆里烧掉,说道,“不过,他既然出现在那里,就说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,他已经有了最终的选择。兄长应该没有忘记吧?我们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,我说过,他会有两个选择,不管选择哪一个,稍有不慎,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。”
“我记得。”沈昊林点点头,“看来他是想要借着……的力量,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”
“可惜了,他这是与虎谋皮,一旦求助成功,想要再甩掉对方……就很困难了。也许,在未来的某一天,金,真的会变成辽的一部分。”沈茶看了看果盘里的葡萄,拿起一颗塞进了沈昊林的嘴巴里,“可一旦求助不成功,被对方拒绝了,就会变成另外一个麻烦。他露了行迹,再想要跑的话,那就很困难了。说不定,对方会抓住他,当做筹码,向某人开些条件什么的。又或者……”沈茶摇摇头,“怎么想,都觉得他不会有个太好的结局,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“无论如何,都是他自己的选择,前路艰难,但求多福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