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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清漓立刻拉着玉竹扑倒,她们刚倒下,箭矢就刺穿车壁,下一瞬,马车外面传来了接二连叁的惨叫,孩童的啼哭与女子的尖叫混在其中格外刺耳。
“他们有女人!”
“杀了男的!留着女的!”
喝斗声与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,言清漓撩开车帘一角,入目的便是白日里同她说话的那个镖师,那镖师当胸插着一支箭,瞪着眼死不瞑目。
他们这一行人总共四十几人,有半数都死在了刚刚那波偷袭,其中就包括商队东家。镖师们也中了箭,还能站着打斗的不到十人,而这群贼人至少有二十几个,他们训练有素,倒不像是普通贼人。
眼看着那几个镖师也要撑不住了,言清漓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——跑。
“玉竹,我们走!”
她们的马车停靠在一棵大树旁,是个很好的掩护,言清漓带着玉竹悄无声息的从车上下去,直接钻进了密林。
最后一个镖师也倒下了,那群贼人便开始围追堵截于氏和她的四个婢女,她们被吓得东逃西窜,却逃不出这些人的围拢。
“走开!走开!不要!”
一个贼人淫笑着抓住一个婢子,直接按在了地上。“老子可有日子没开荤了。”
身后传来衣物裂帛声和女人凄厉的尖叫,言清漓忍不住顿住脚,回头看去。
那些贼人还剩下不到二十人,受伤的正在清点货物和食物,其他的都在逗弄女子,叁两个人抓着一个,在撕她们的衣裳。
“姨娘!放开我姨娘!”幼小的男童从旁冲出,狠狠咬住一个贼人的腿,阻止他们欺侮自己的母亲。
“哪来的小兔崽子?”
“诶诶别砍!小娃娃嫩,干着更爽!”男童被一个贼人倒提着腿拎到旁边。
于氏见状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疯了似的推开身上的贼人就冲了出去,结果又被一脚踹翻在地,顿时口吐鲜血,踹他的贼人欺身压住于氏,啪啪给了她两巴掌,直将于氏打的头晕转向,再无法反抗。
“臭娘们!看老子不日死你!”
理智告诉言清漓快走,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,怎么都挪不动。
傍晚于氏笑容晏晏向她招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,那男童送给她的热汤也还在温暖着她的身子,她实在无法就这样走了。
“小姐……还是走吧。”玉竹不忍再看,可她们两个又能做什么?贸然出去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搭上。
言清漓咬牙望向天,夜空中的繁星静静的看着她。
罢了……若就这般走了,来日就算大仇得报也没脸下去见父亲母亲。
“玉竹,我瞧这伙人不是普通盗匪,他们身上都穿着布甲,很多人还带着伤,若我没猜错,他们应是容阳暴乱逃出来的残兵。”
玉竹着急,“那便更不可冒险了!小姐!”她了解言清漓,知她八成是不忍心丢下那些女子,可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。
言清漓想了想,对玉竹低声附耳……
这群贼人正欲奸淫于氏等人,忽然一支箭矢从林子中射出,射在了那个正扒男童裤子的贼人屁股上。
“哎呦老子日他大爷!”
有人袭击,这群残兵立刻戒备起来,但林子里黑乎乎的,又不知有没有埋伏,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头领观察片刻后喊道:“不敢露面,人一定不多,都给我追!”
言清漓撒腿就向林子深处跑去。
贼人几乎都追着言清漓而去了,只留了两个伤员将那些女人捆了,看守她们。
藏在草丛中的玉竹见状,拿起刚刚偷捡来的弓箭,又射向了那两个伤兵。
她嫁与猎户六年,别的不会,这弓箭倒是能使上一二,只是准头不太好,且她是第一次射活人,手有些抖,只射在了一个伤兵的腿上,好在那伤兵刚才屁股已经中了一箭,这会更无法动了,倒在地上痛苦哀嚎。她又赶紧射向另一个,侥幸中了要害。
玉竹跌跌撞撞的从林子中跑出,为那些女子解绑,这些女子见有人来救顿时激动的哭了起来,玉竹赶紧让她们噤声。
于氏认出她是言清漓的婢女,紧张的问道:“顾姑娘呢?怎未和你在一起?”
“小姐去引开那些人了,我们先走。”玉竹心里担心言清漓担心到不行,连解绳子的手都打哆嗦。
方才言清漓信誓旦旦的告诉她,四殿下定派了人暗中护她,危机关头会出手相救,她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可现在玉竹又怕那是言清漓故意诓骗她的话,只想着赶紧将这些女子送到安全之地,再回去找言清漓。
有个伤兵还没死透,挣扎着要起来:“……别走!都站住!”
于氏回头一看,认出是方才那个要辱她儿子的贼人,登时小跑回去狠狠踢了那人几脚,又拔出他身上的箭疯了似的一通乱扎,直将那贼人扎成了筛子,最后是被玉竹和几个婢女拉走的。
…
言清漓这边,追出来的贼人怕有埋伏,分成了几路,而其中一路已经发现了她。
她身形灵巧,林子又黑,她在里头绕来藏去,还找机会撒了把毒粉毒倒两个,只是身上带的毒有限,言小姐的身子又弱,她很快便跑不动了,被剩下那个刀疤脸追上。
“臭婊子!看你还往哪跑!”
“嘶——”刀疤脸扯住言清漓的衣裳,言清漓顿时摔在地上。
刀疤脸扑到言清漓身上,乍一近瞧她的花容月貌,愣了一下,言清漓立刻用膝盖向上一顶,刀疤脸仿佛听到了自己蛋碎的声音,痛的疤都扭曲了,他挥手就是一巴掌。
不远处,隐匿在树上的黑衣护卫宋益始终注意着言清漓的情况。
出来前他得过吩咐,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现身,以免日后言府派人查言姑娘底细时,被发现她与四殿下有关。
但言清漓情况已经不妙,宋益准备出手。
可就在此时,他却突然见那刀疤脸楞楞的从言清漓身上栽了下去。
言清漓将手上的银针丢了,抹掉唇角的血,拍拍身子站了起来。
刀疤脸方才只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随后就浑身麻痹,一动也不能动,连嗓子都僵住了,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,他转着两个眼珠子惊恐的盯着言清漓。
言清漓抽出刀疤脸腰后的匕首,就要扎下,忽然瞥见他破损的甲衣下,露出一处弯月型剑伤。
那剑伤还未愈合,斜弯成一个口子,切面利落,血渗出后如同一轮染血的弯月。
言清漓眉头蹙起,“你这伤打哪来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