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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在地上的塑料袋里是已经腐烂生蛆的猫躯干,秦湛弯下腰身,面无表情地把塑料袋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老人显然被里面装着的东西吓得不轻,他想说话,但是侧过头看着秦湛死气沉沉的冷静模样,几乎是一瘸一拐地很快提着破烂的亚麻袋离开了这。
周围静谧异常,秦湛环顾了一圈四周,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仓库的门。
这段时间天气在急速降温,c市从入秋开始就很难见到太阳,周围断断续续都有人感冒。
秦湛几乎一直往返学校和打工的地方,偶尔会去一次医院。医院那边在前段时间告诉他,他奶奶快不行了,要么紧急换肾看能不能有几率救,要么就放弃,因为普通的透析维持生命几乎没有必要了。
他沉默了很久,还是让医院继续。
他们其实没什么感情。小时候被精神病虐待时,开始她会拦一下,可下场就是一起被打,于是到后来因为害怕就变成了躲在房间里的冷眼旁观。精神病死后,她独自抚养着自己,每天就是给一口饭吃,两个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。
大多时间都是她坐在土房外的木板凳上看着邻居家的狗发呆,自己坐在桌前写着作业,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,平淡无趣地笼罩了他的整个年少时期。
至于为什么继续,他也不太清楚,大概是觉得这个人走了,生活就变得更加空白,因为唯一一个方向和奔头也消失了。
他下课后就准备往新找的兼职那边走,从教室到坐地铁的地方最近的距离,要穿过体育馆的走廊,正中午饭点的体育馆几乎没什么人,只是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同样路过的人。
周燎在换衣间把球衣脱了后扔在了一边,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,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。
“谁啊,一直给你打?”陈羡拧开水喝了一口。
“还能是谁。”
“白苓?”
周燎没说话,陈羡却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:“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?”
“嗯。”
周燎接通后,语气并没有好到哪去:“喂,刚刚在上课,没听到,怎么了?”
“不去了,你和你朋友吃吧,我和陈羡待会儿还有事。”
“晚上也不了,不用管我,你们好好玩。”
“嗯好,拜拜。”
他挂断后锁上了屏幕,陈羡靠在储物柜旁把衣服折了起来:“这生日才过去多久就玩腻了?”
“我又没喜欢过她,和腻有什么关系?”
“那就是烦了。”
“本来靠近她不过就是因为想看那死人吃瘪的样子而已,最近没啥乐子,自然也没兴趣了。”
“你们做到哪一步了?我就好奇。”陈羡看着周燎,“这比你平时和美女恋爱的时间都长。”
“你觉得呢?我连嘴都下不去。”
“那伶洋不是追你追得挺紧吗?你和她开房了吗?”
“暂时没,她很会审时度势装矜持,看得出她目的,但又不想让你很快得手失去对她的兴趣,那天路上碰见我和白苓在一起也很懂事地装不认识。”周燎手按在后颈转了转脖子,“不过现在这么暧昧着也挺爽的。”
“别玩脱了,白苓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对象。”
“我知道,到时候自然会和她说分手,循序渐进。”
“就怕她闹。”
“她不会,她很懂事听话,而且她不像以前那些女的为了钱各种讨好。”周燎说着推开了门,“她有自己的生活和画画工作,总体来说还是很独立,要是她像以前那些很烦人黏得紧的,我还会谈……”
周燎的脚步突然在原地停了下来,陈羡本来边走边装包,没看路差点一下撞到周燎背上。
“怎么不走?”
陈羡说着抬起了头,他看见光线昏暗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黑压压的高大身影婻鳳,看清对方脸时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周燎。
“偷听了多久?”
“打电话开始。”秦湛语气没有起伏。
周燎冷笑了一声,上前两步走到了秦湛面前:“果然是下水道的老鼠啊?”
秦湛掀起眼皮,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有意思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这样对她,有意思吗?”
周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,他笑了出来:“怎么,你怜香惜玉,求爱不成?”
“又不喜欢,何必呢?”
周燎一边上前,一边抓住了秦湛垂下的手腕,眼睛看向了昏暗的屏幕:“还录音呢?准备拿去示好?”
秦湛翻过了屏幕,上面是空白:“想太多。”
“是吗,真乖。”周燎勾起了嘴角,“那你还站那听什么呢?听我想怎么玩?你真是送上门的乐子。”
秦湛眼神冷得像化不开的冰面,对方即没恐惧也没退缩,就像一块巍然不动的石头立在那。
周燎觉得恶心又有趣的一点是,他恶心秦湛看自己的眼神,来自最底层的凝视里盛着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梦魇,可他又觉得有趣,因为秦湛是难以驯服的,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玩具。
无论挨多少的打,也依然如此,这让他的征服欲几乎升腾地蔓延到全身,燎原的火还怕烧不化一块水凝结的冰?
“听你的计划。”
“那我现在改变计划了。”周燎拍了拍秦湛的脸,“你让我对她又有点意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