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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辈可曾听说过昆仑仙宗?”
姚三铭凝神片刻,眉头渐渐皱起:“自然听过,这个宗门当初被称作魔门,被天下门派共同讨伐,几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。”
“的确,这个门派早已经消失,但是还留下了无数的传说。”袁脂衣停顿了一下,随后继续道:“昆仑仙宗和寻常门派不同,他们主要以成仙为目的,认为上苍之上有神仙,九幽之下有怨灵,要说这世上在成仙一途走的最远的,定然是昆仑仙宗。”
“原本这个宗门是天下人共尊的正教大派,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前辈肯定有所耳闻,他们以无辜百姓做试药人,炼就无数丹药,结果这些百姓服食之后,三魂七魄尽失,身体失去灵识,却莫名的变得力大无穷。”
“老夫听说过一些谜辛,据说服食了这种丹药的人双眼空洞无神,且会变得残暴嗜血,见到活物便会将其咬死并吸干血液,一般三日之后会全身爆裂而亡,死状可怖。”姚三铭道。
“恩,这便是杂书上记载的尸祸由来,后来事情败露,天下诸教联合起来,一举攻上昆仑仙宗,将这个江湖上的庞然大物彻底覆灭,这宗祸事才算渐渐平息,但有传言当年昆仑仙宗被灭之后,仙宗里的有一宗至宝失去了下落,叫做道宝瓶,乃是昆仑仙宗盛放仙丹的宝物。”
“难道...”姚三铭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一脸的震惊。
袁脂衣叹了一口气:“恭翎几年前认识了一个男人,被花言巧语一番哄骗,便满心想要托付终身,后来才知道此人在江湖上结下了诸多仇家,想以她剑榜第五的名气震慑那些人而已,后来有一日,恭翎失魂落魄的来找我,说她将那男人杀了,还把心给挖了出来。”
“后来她性情大变,变得越来越冷血嗜杀,见到负心男人就要挖心掏肝才会罢休,我曾去找过她让她及时收手,免得最后落得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,不过恭翎并不当回事,还告诉我有位高人给了她一枚道宝瓶中的仙丹,她如今已经有了纵横天下的实力,无人能对她造成威胁。”
“如此说来,她入魔和功力激增,都和这枚丹药有关系!”姚三铭想了想,一时间对给夏侯恭翎丹药的‘高人’极为好奇,但袁脂衣也不知道这位‘高人’是何人,夏侯恭翎并未对她透露。
即便如此,姚三铭也已经找到了心中的答案,向袁脂衣道了声谢,姚三铭便打算离开虎形门,这时袁天罡拦住姚三铭,一脸正色的道:“姚老弟,当年的昆仑仙宗可不只是炼丹这一宗手段,其余玄妙法门也是可怕至极,要是昆仑仙宗没有覆灭,恐怕还真能被他们摸索出一些东西来。”
“老兄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姚三铭吃惊的看着袁天罡,不明白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是何缘由。
“姚老弟,到了咱们这个境地,离天人境也就一层之隔,老哥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见袁天罡一脸严肃的模样,姚三铭没有多说什么,眼前的袁天罡,看似衰老,实则气血旺盛,以他回凡境的实力竟是看不透,原因很简单,他的实力绝不会比自己逊色,而且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强上不少。
这个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江湖,姚三铭即便如今被天下共尊,他自己也明白,那无非是年轻时候风头太盛,而他在洛河边隐居十几年后才明白,在江湖上有太大的名气并不是什么好事,真正的高手,从来都是声名不显,像袁天罡这样的低调高手,只落脚于长安,天下人也只知道这里有个虎形门,而从来不会单独提及他一个袁天罡。
为何会有黄崇祯之流满天下的要找他比剑?而没有人来这虎形门找袁天罡的麻烦,这道理已经很浅显了。
姚三铭没有拒绝,做了个请的姿势,随后袁天罡当先朝门外走去,姚三铭在后,袁脂衣和张少阳奚婼三人并排而行。
虎形门居于深谷,后方便是连绵不绝的秦岭山脉,五人沿着山谷一路出了虎形门,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峰,沿着山道向上,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,便上到了山顶上。
从这山巅往下看去,只见连同脚底下的一共有五座大山,分别处在一方,山的高度大致相同,将中间围出了一块凹地,在凹地里面,此时有一层雾气平铺在五座山峰之间,没有一点波动,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大湖。
“这是...”望着那平展的雾气,姚三铭只觉喉咙干涩,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姚老弟,看出来了吧!”
姚三铭点了点头,只有他和袁天罡明白,这哪里是雾气,分明就是一池的天地气运!
何谓气运?
没人能说的明白,姚三铭不行,袁天罡不行,天底下最高的高人都不行,只要是人,就理解不了这个只有天地才能生出的东西。
但理解不了,却能感知。
谁能感知,自然只有无限接近上苍的人才能感知。
长安城曾经作为盛世唐朝的都城,姚三铭一踏入城内就能感觉到绵绵不绝的气机,而相同的气机,开封府也有,承运天地意志的皇城,自然要有取之不尽的天地气运才能兴旺。
眼前这浓郁到让姚三铭都有些发颤的一池气运,竟然比皇城中的还要浓郁许多倍,都已经化作实体了,如此多的天地气运,如果被人善加利用,能够造就出一个超级皇城。
“这东西,怎么说也得几百年的蓄积才能成就这番模样吧。”袁天罡有些发愣的道。
“蓄积?”
“老弟,你看看咱们脚下的这座山,它立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姚三铭看了看,其余四座山呈现出一个敞开的大势,如同一条倾泻而出的河道,由湍急变为平缓,但脚底下这座大山,却是突然从这平缓的地势上长了出来,将这大势彻底阻断,然后与其余四座山峰形成了这样一块凹地。
“的确是有些奇怪。”
“这座山,老夫想了许久,总感觉这座山原本不在这里,而是有人将山搬到了此处,故意形成了这样一个地势。”
“搬山...”姚三铭呢喃了一声,即便如今他已经是九门剑道,回凡境的实力,可对于搬山这般能耐,依旧是难以想象出来,那恐怕要天人境才能完成。
“这气运自秦岭而生,沿着这‘河道’流向长安,因此便有了长安城三百年大气运,但因为这座山的阻隔,能流到长安的气运便只有十之一二,这座皇城自然就只能日渐衰落,被挡下来的气运蓄积在这里,就形成了这个气运池。”
“袁老兄,按你这么说,是有人取一城之气运,然后全部积蓄在了这里?”
袁天罡抬头眺望:“大概是吧,老夫也不敢肯定。”
“这可是天大的手笔,恐怕也只有成仙才能让人做出这样的事来。”
“姚老弟和我想到一起了,要是往上追溯,那个年代,也只有昆仑仙宗才敢做这样的事情,这可是逆改天命的大事,一个不小心,那可就天地震怒了。”
“昆仑仙宗...当年昆仑仙宗为了成仙,可真是煞费苦心啊。”
“哎,老夫现在有些头疼!在宗门背后隐藏了这么可怕的东西,老夫是日夜难安,倘若这些天地气运再蓄积下去,恐有一天就会有天雷落下,那时候虎形门会顷刻间烟消云散,所以想请姚老弟来瞧瞧,有没有解决办法。”袁天罡一脸无奈的说道。
姚三铭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地势,随后他一指西方,问道:“那边是何处?”
“太乙山!”
“太乙山如今日渐衰落,想必也是因为这气运被堵住的原因,老夫虽然有一个想法,但未必能实现,因为要将西边那座山峰移开,让这气运改道而行。”
袁天罡怔了片刻,随后恍然大悟道:“的确是个好法子。”
张少阳听不懂这两人的话,什么气运,什么搬山,什么改道?
他此时只觉得周身毛孔张开,全身上下舒坦无比,他有些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,随后缓缓吐出浊气,自从开始练习避息之后,尤其觉得将体内浊气呼出是件极为爽快的事情。
不过他只是多吸了几口,就觉得体内有阵阵刺痛感觉,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,张少阳不敢再使劲吸气,静静的调息体内气息。
就在这时,突然间他手中的鸿鹄剑不知怎的,猛地爆发发出黄黑两色光芒,随后一阵剧烈抖动,自鸿鹄剑上方一尺处,出现了一道白色气旋,初时看起来极为暗淡,随后逐渐变大,雾气越来越浓郁,到最后竟是看到四面八方有无数道白色气流涌动,最终都化成了一条白色气带,朝着中间的气旋快速涌去。
张少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呆呆的看着空中的奇怪变化,随后只看到下方那平静的气运池中,一道水桶粗细的乳白色气柱盘旋而起,携带龙吟一般的可怕声音,快速朝张少阳冲击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