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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剑池之后,迎面走出来一个消瘦的男子,样貌一般,皮肤黝黑,手臂之上血管一条条如细蛇攀爬,尤其是双手奇大,如两把蒲扇,上面布满老茧。
十几年来剑池还从没来过外人,刚看到萧太阿带着三个外人进来时,男子先是惊愕了一番,随后走到萧太阿跟前,很恭敬的说道:“父亲,这几位是?”
萧太阿呵呵一笑,指着姚三铭介绍道:“承影啊,这位是姚三铭姚伯伯,你以前总嚷着要结识剑仙前辈的,他就是了,这两位一个是姚伯伯的徒弟,一个是姚伯伯的侄女。”
此人正是萧太阿的大儿子萧承影,听到萧太阿介绍之后,萧承影顿时一喜,拱手行礼道:“原来是姚伯伯,久闻大名如雷贯耳,晚辈承影拜见。”
“哎,不要多礼,太阿兄真是好福气,这两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,老夫当年也是打铁出生,一看承影侄儿这体格,就是铸剑的奇才。”
“啊呵呵呵,姚兄谬赞了,现在剑池都是承影在打理。承影啊,姚伯伯想要给这位姑娘选一把剑,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,给这姑娘选一把。”
萧承影打量了奚婼一番,面上表情始终平静如水,过了一会儿之后,他才道:“不知姑娘善使重剑还是轻剑?”
奚婼莞尔一笑:“五斤以下的剑都尚可。”
“我看姑娘气质灵秀,使轻剑更好,我最近刚好打造了一把剑,姑娘可以去看一看是否趁手。”
奚婼点了点头,随后就跟着萧承影进了剑池内部,剑池中剑并不多,只有十余台剑架,上面摆放着几十把剑,另外还有部分剑和剑鞘配齐的成品,也不多,顶多三十柄,这些剑做工都尤其精细,剑柄上雕刻精美花纹,剑鞘都以红檀木为主,上面嵌细密的黄铜拉丝,把把都尽显婉约风格。
萧承影直接走过这些剑架,随后绕过两尊铜炉,进了另一间剑室,这间剑室就只有三把剑,呈三足鼎摆放,萧承影走到居中那一把跟前,二指抚在剑柄,只轻轻一点,那剑突然“嗡”的一颤,竟有一道剑光隐隐闪现。仅这片刻,姚三铭就眼中一热,大赞道:“好剑。”
萧承影两指弯曲,轻扣剑柄之上,随后轻轻一提,剑便从支撑木上离开,悬在萧承影手上。
“此剑是我打造,重二斤六两,宽三指,轻薄如纸,我取名追蝉,不知姑娘是否喜欢。”
自打姚三铭轻叹“好剑”的时候,奚婼就知道这把剑必定不是普通剑,不然也入不了姚前辈的法眼,但如此好剑送给她,倒是让奚婼有些受宠若惊。
她连连摆手道:“我学剑时日尚短,拿这么好的剑实在是糟蹋了,我还是去外面随便选一把好了。”
“我倒是觉得这里的剑,只有这一把适合姑娘。”
萧承影拿着剑走到奚婼跟前,然后径直将剑递出,毫不心疼,奚婼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接了过来。
入手才知这剑是真的轻巧,奚婼刚拿到手中,就觉得格外顺手,随意挥舞两式,更觉得爱不释手,脸上也满是喜色。
“果然这剑适合姑娘,就这一柄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奚婼还想说什么,被萧太阿叫住:“拿着吧,承影能铸成这一把,就能铸成第二把第三把,我们萧家最不缺的就是剑了。”
“那…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谢谢萧叔叔,谢谢承影大哥,嘻嘻……”
“多谢太阿兄,这下我答应奚丫头的事情算是办到了,不然老夫这张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,太阿兄帮了我大忙,以后萧家若有用得上的地方,太阿兄尽管开口。”
“姚兄太客气了。”
一番寒暄之后,姚三铭突然正色道:“太阿兄,当年年轻气盛的时候,我和萧家还有些小磕绊,今天来其实还想把这恩怨化解,只是没有看到湛卢兄,不知道他可还在埋怨老夫啊!”
萧太阿打了个哈哈,但难掩脸上的尴尬之色,姚三铭不提,他本想就这么带过,甚至都没打算告知大哥萧湛卢姚三铭来的事情,只因一件陈年旧事。
当初姚三铭挑遍了江湖上年轻一辈的剑客,那个时候用剑之人集中在江南一带,尤其是洪州寅州一带最为集中,当年姚三铭在洪州停留时间最长,只因为这里有名的剑师实在太多,个个都想压一压姚三铭的风头。
可惜最后一个一个都败在他手上,而那时一直不愿出头的萧湛卢,算是整个洪州剑术最强之人,最后眼看姚三铭要出洪州了,萧湛卢终于是没有忍住,拔剑与姚三铭进行了一场较量。
江湖上传闻只说萧湛卢只输半招,但若真是半招,萧湛卢不会记恨姚三铭这么多年,也不会甚至惹出老祖宗萧轩辕都要出手替萧湛卢找场子,总之不算是大事,只是私人恩怨而已。
“实不相瞒,长兄不在家中,与家父一同下山去了,何时能回我也不知。”
“哦……既然是这样,那老夫就留个遗憾吧,这就告辞了,改日再专程来拜访。”
“姚兄这就要走?”
“恬不知耻的要了一把剑,再不走就真豁出老脸了,走了走了。”
姚三铭玩笑一句,便拱手告辞,萧太阿示意要将三人送出府,被姚三铭挡下,最终三人自行出府。
刚一离开,萧太阿脸上笑意便消失了,旁边萧承影则依然是平静如水。
“爹,大伯不是在府中静修?”萧承影问道。
“哼,总不能给姚三铭真讲,以你大伯的脾气,两人岂不是又要大打出手,别看你大伯这些年一直在修炼,可我隐隐觉得依旧不是姚三铭的对手,到时候再传出去,我们萧家岂不是又要丢一次脸?”
萧承影心领神会:“爹说的有理。”
“姚三铭这次来,恐怕主要是为了前天的彩幕来的,讨剑是个幌子。”
萧承影终于语气不再平静:“难道他知道了什么?”
“应该不知道,今天我刻意将他引到炉鼎那里,向他做出了一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迷惑途径,我想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。”
萧太阿面色阴沉,继续道:“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好,十几年的计划,切莫毁在这一朝,等你弟炉鼎成人,到时候让他姚三铭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