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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护法闻言,忍不住看向舒断念:“主上?”
何枫晚眯起眼,这不速之客令他心中响起警钟,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。本来那群黑衣人就要离开了,到时候他身边便只剩下一个被他控制的人,足可以高枕无忧,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!
何枫晚心念微动,便听一旁面具男道:“你们退下。”
陈护法被自己主上话语中的冷意刺得一个激灵,慌忙垂首:“是,主上!”既然他们的主上不需要他们插手,那他们自然要赶紧退下,免得惹恼了他。
“等等,等等,你们先别走。”赵以澜连忙叫住陈护法,“你们走了,你们的主上谁去救?”
救主上?
陈护法惊疑不定地看向那白胡子老头,那满含疑惑的视线又落到舒断念身上:“主上……”他们的主上不是好好的么?何须他们去救?
便听面具男道:“听他胡言乱语做什么?立即给我退下!”
陈护法心中一凛,抬手打了个手势,刚要随手下一起退下,又听那白胡子老头高声道:“都说了等一下了,你们那么急做什么?赶着投胎啊?”
赵以澜抬手一指舒断念:“你们就没看出来,你家主上被人控制了?”
陈护法面色一变,皱眉看向自家主上,他还真没看出来……毕竟他家主上戴着面具,他能看出个鬼来啊。
何枫晚明白自己那不祥的预感成了真,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还真是来拆台的!
在他的控制之下,他身边的面具男开口道:“你说这种话,有何居心?”
赵以澜道:“老夫当然是为了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啊。为了证明你没有被人控制,杀掉你身边的那个人如何?”
这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,就算何枫晚为了取信于人,也不可能控制那面具男去杀自己。
于是,陈护法便看到他家主上先是沉默,随即突然暴起,向那白胡子老头攻去:“你这老头也不知有何居心,本座先杀了你!”
赵以澜早做好何枫晚会反击的准备,这会儿便扬声道:“小友,你这是准备杀人灭口呐?老夫跟你说,你最好早些歇手,不然我可要自己给他解蛊毒了!”
何枫晚面色一变,怎么这人也知道他的底细?他心中起了杀机,这人是敌非友,不除不行!
在他的控制下,面具男的攻击更为凌厉,杀气暴涨,如同黑压压的乌云般向那白胡子老头杀去!
赵以澜不懂什么外家功夫,这时候只能提起她那六十年的内力,一掌拍了出去。
舒断念身上有他爹的部分内力,但比起赵以澜来,还是差了不少,被这一掌拍飞出去,落地后面具啪叽一声掉在旁边,露出他那张英俊却有些呆滞的脸。
“主上!”陈护法一声惊呼,其余黑衣人也跟着他一道,一个个挡在赵以澜和舒断念之间。
赵以澜叹了口气无奈道:“你们这些小东西啊,真是好赖不分。你家主上这都成了别人的傀儡娃娃了,你们倒好,一个个还被蒙在鼓里。老夫可跟你们说,将来等你们的主上恢复了神智,再回想起如今你们这副蠢相,只怕要把你们都揍一顿呢。”
陈护法确实被眼前这一幕弄得有些无措。他家主上的表现,确实跟往常不太一样,他之前也不敢多问,如今被这白胡子老头指出,他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。
“主上,属下有一事想问主上。”陈护法转身对此刻已起身的舒断念道,还没等舒断念允许便紧接着说道,“主上还可记得赵姑娘是如何死去的?”
舒断念沉默。
陈护法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属下知道主上不愿意提起赵姑娘之死,但这问题,还请主上回答属下!”
赵以澜都想抢答了,这问题她知道答案,而何枫晚是绝不可能知道的,这位陈护法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!他的蛊毒还没那么厉害,只能控制他人的言行,却无法得知对方的思想以及过去,这个问题,何枫晚绝对回答不出来的。
“主上,若您无法回答,属下只好认为您如同那位大夫所说,受人所制……”陈护法已经暗暗戒备起来,见舒断念依然不说话,他沉声道,“主上,得罪了!”
在陈护法的指挥之下,黑衣人分为两拨,一拨人去控制舒断念,另外一拨人则去对付何枫晚。
何枫晚连其中一个黑衣人都打不过,哪里敢跟他们硬抗,立刻控制着舒断念挡在他跟前。他的蛊毒可以控制人打架,然而被控制的人的功夫,只能发挥出本身能力的七八成,到不了巅峰。
舒断念的武功自然是比手下人高多了的,但如今他功力下降,又以一敌多,一时间便陷入了僵局。
赵以澜看看自己的系统面板,之前祝晓曼的任务完成之后她得到了9点好感度,又花了8点换脸和内功丸,如今还剩下16点,挺富余的,因此她用起来也相对没从前那么抠门了。
这时候,情势稍稍有些改变。
在何枫晚的控制之下,舒断念自然是毫不留情的,然而陈护法这边却束手束脚。即便暂时被控制,主上还是主上,他们怎么敢对主上不利?根本就不敢伤他啊,不然等一切结束之后被秋后算账,岂不是死得很冤?
于是,在一方全力以赴,一方畏首畏尾的情况下,情势渐渐逆转,舒断念逐渐占了上风。
赵以澜便是在这时候出的手,在舒断念用一招剑法逼退陈护法等人的同时,她拍出一掌,人也紧随其后,舒断念踉跄后退,她紧贴着他,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,逼他咽下。
先前跟何枫晚聊天的时候,赵以澜对何枫晚的蛊毒多少了解了一些。其一,他手上的蛊不多了,他说过无法控制所有人,那应该不是骗人的,不然他完全可以给陈护法等人下蛊,没那么多麻烦;其二,他必须通过接触才能下蛊,这便给了她防范的可能。如今光舒断念被控制,他们就应对得很吃力,要是何枫晚再找到机会控制个陈护法或者什么人,更添助力,那他们就惨了,因此她只能选择速战速决,立刻用解毒丹替和舒断念解了蛊毒。如此一来,就算何枫晚再控制了其他人,她也不怕了。
解毒丹的功效一向立竿见影,舒断念眼神陡然清明。
与此同时,何枫晚面色陡然一青,如丧考批的模样。就在刚才,在那面具男吃下白胡子老头给出药丸的同时,他最后一个子蛊也没了!
这种手段,怎么跟赵昊一模一样?
何枫晚惊问:“你跟赵昊是什么关系?”
赵以澜见舒断念恢复过后便赶紧离他们远了点,闻言道:“你说谁?老夫这辈子救的人太多了,哪儿记得住那么多人的名字啊!”
何枫晚道:“你刚才给他吃的药丸,哪来的?”
赵以澜嘿嘿笑道:“那是老夫的独家秘方,概不外传。”
“你可将这药丸送给过别人?”何枫晚面色灰败。
赵以澜道:“那自然是送出过几个的。”
何枫晚不信眼前这自称希波的老头跟赵昊和赵珀恬没有关系,赵昊那一次,一定也是因为这药丸的关系,才会摆脱子蛊的控制。他忽然意识到,之前赵珀恬怕只是在虚张声势,若他给她种了子蛊,不放她自由行动,那她便永远无法摆脱子蛊。可偏偏,他不知内情,竟被她骗了过去!
如今,他的所有子蛊都被毁了,其中竟有两个算是毁在赵昊身上!
赵以澜若知道何枫晚在想什么,只会好心地纠正他,不是两个,是全部哦……
“主上,你没事吧?”陈护法略有些戒备地靠近舒断念问道。
舒断念面色阴沉,目光如电般射向何枫晚:“把他给我抓住。”
竟然着了道被人下蛊控制,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,而令他受辱之人,他绝不会放过。
陈护法正要听令,就听那白胡子老头又叫道:“等等!”
赵以澜抚摸着她的长胡子,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深样。
“小友,不知能否看在老夫助你的份上,放过这位小友?”赵以澜道,“老夫觉着他是可造之材,想要收他为徒。”
何枫晚蓦地抬头看向赵以澜,惊疑不定,最后抿唇不语。
舒断念冷然道:“多谢神医相助,本座自会酬谢神医。然而此人,本座必须留下。”
赵以澜道:“这位小友,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,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,何必如此呢?”
舒断念道:“神医不必多言,我意已决。”
赵以澜道:“小友这么不给面子,那老夫也只好不客气了。老夫好歹多活了几十年,这一身功夫想来也算些本事,若小友不肯通融,那老夫也只好硬碰硬了。”
舒断念一个眼神,陈护法等人便纷纷摆开了阵仗,显然是真不打算给赵以澜面子。
赵以澜是真不想跟舒断念和他手下人打,她跟他们也算有点交情,误伤了多不好?更重要的是,她就是个花架子,空有内力,没有招式,对方一拥而上的话,她几下就露怯了啊。
打肯定是不能打的,可何枫晚她也不能留下,这何枫晚是她坑害的,她当然要负责把他救出去啊……
“等等!”赵以澜抬手,“你们这些小孩儿,可真是冲动,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,一点儿都不平和。老夫岁数大了,真是打不动了,也懒得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。”
她这话的意思,仿佛是要弃何枫晚于不顾,何枫晚当即便握紧了拳头,心中忐忑。这个面具男阴沉邪恶,恐怕是睚眦必报的那类人,他若是落到对方手里,只怕要脱了层皮才能得个痛快。
赵以澜瞥了眼何枫晚,心里畅快了许多,刚才何枫晚故意吓她,这不?风水轮流转,这时候轮到她故意吓他了。
她见好就收,哀叹了一声看着舒断念摇头道:“若那个小丫头看到你这般模样,也不知会多伤心。”
舒断念森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:“你什么意思?”
赵以澜道:“老夫说的就是那位曾经救过你和你爹的赵姑娘啊,你不记得她了?哦,那便算了。”她耸耸肩。
舒断念面上露出些许急切:“她跟你说过什么?”
赵以澜道:“你真想听?若你肯答应放了这位小友,老夫便说给你听。”
舒断念犹豫片刻,看也不看何枫晚便道:“本座答应你。”
赵以澜道:“小友是个爽快人,那老夫也不卖关子了。赵小丫头是我的莫逆之交,毕竟像这般美丽活泼又机智善良的少女,这世间也是少有。”她毫不脸红地自夸,“前段时日她曾跟老夫相遇,我们聊起近况,她便说起了你。说她救了你跟你爹,却被你百般怀疑和嫌弃,气得她胸口疼。她拉拉杂杂说了许多,令老夫印象最深的一句是‘那小屁孩有时讨厌,有时又还蛮可爱的’。”
“小屁孩”舒断念:“……”
第59章欢迎回
在听到那句“那小屁孩有时讨厌,有时又还蛮可爱的”之后,陈护法觉得自己和手下们可能会被主上灭口。说这话的赵姑娘早已香消玉殒,转述的希波神医又武功高强,主上能灭的,不就是他们这些人了么?
说起来,以主上的年纪,确实还只是个少年郎而已,可他们之中又有谁敢小瞧了他?连正眼看他都不敢啊。
舒断念几乎能在脑中想象出赵以澜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,可转瞬间,那画面又被她和巨蟒纠缠着落入深渊的一幕所取代。
他开口,声音是不易察觉的暗哑: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
赵以澜做出回忆的模样,摇头道:“没了吧。老夫记性不太好,也记不清了。有什么话,你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?老夫这便告辞了。”
她对何枫晚招招手:“小友,赶紧的呀,难不成你还等着老夫八抬大轿去请你?”
何枫晚也算是识时务之人,之前赵以澜和舒断念交涉时,他就保持沉默没敢说话,这会儿见二人已达成协议,他便慢慢向那白胡子老头走去。
赵以澜见何枫晚跟了过来,便转身往商队先前露营的地方走,似乎完全不担心舒断念会在她背后下阴招。至于何枫晚,只要不让他碰到自己,她就完全不怕,除了能下蛊之外,他跟她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啊。
高大的树木掩藏了二人的踪迹,以舒断念为首的黑衣人们也同样消失在密林之后。
二人沉默,一前一后向前走去,不久,二人到达先前营地,商队已经离开,何枫晚的那辆马车孤零零地留在原地。
“赵珀恬呢?”何枫晚道。
他刚才没有插嘴,不代表他不知道那面具男跟这白胡子老头之间说的是谁。他发现自己被骗的地方比他想象得更多,那面具男哪里是她的仇家?只怕是风流债吧!若他最早之前在那面具男跟前说出赵珀恬的下落,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连累。可之前他明白过来的时候,已经用过子蛊,跟那面具男结仇了,况且他已经失去了赵珀恬的踪迹,再说也毫无益处,还不如保持沉默,让这个老头救下自己。
“你说什么?老夫听不懂。”赵以澜一脸迷茫。
何枫晚道:“别再装傻充愣了,我晓得你跟赵珀恬是一伙的!她如今在哪儿?那辆马车里吗?”
他快步走向马车,用力将车帘掀开,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赵珀恬在里头对自己挥手打招呼,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。
赵以澜叹了口气道:“小友,老夫救了你一命,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?什么赵珀恬,老夫不认识。”
何枫晚道:“你当然不认识,因为赵珀恬是假名吧?她真名叫什么?”
“你问老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真名叫什么,老夫又不是百晓生!”赵以澜吹胡子瞪眼,“趁那些人还没有改变主意,快上马车走吧!”
何枫晚道: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,你出现得太巧,又恰好拥有跟赵昊一样的解蛊毒手段……你跟赵昊、赵珀恬二人必定是旧识!是不是她让你来救我的?”
赵以澜心道,我们仨不但认识,还是同一个人呢!
“行行行,你认为是,就是吧!”赵以澜爬上马车,转头看他,“你上不上?不上来,老夫就先走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