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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晓琪满脸不高兴,顾自往前走。
许一山犹豫了一下,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,满脸歉意说道:“晓琪,这事不全怪我,他们欺辱人欺侮到脑门上了。我若是任他们欺侮,传出去说你陈晓琪老公是个软蛋,丢你面子啊。”
陈晓琪哼了一声道:“许一山,你成熟一点好不好?打架斗殴都是街头小混混干的事,你不说还好,既然说了,我问问你,你去KTV干嘛?”
“唱歌啊。”许一山愣了一下回答她道。
“是你歌唱得好,还是你心情不好?你要去唱歌。”
“都不是,是老董说去唱歌的。”许一山解释道:“老董你也认识,我们单位的。”
陈晓琪便不作声了,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前走。
黎明前的大街,街灯有气无力。除了几个环卫工人,很难看到行人。
一辆洒水车过来,音乐随车而至。许一山拉了她一把,躲过洒水车的水,骂了一句:“没眼睛啊?看到人还不停车。”
陈晓琪瞪他一眼道:“许一山,你有毛病吧?人家停车不工作了?”
许一山嘿嘿地笑,低声说道:“晓琪,我是怕他们洒你一身的水。”
陈晓琪要回去,许一山跟着去不是,不去也不是。
正在犹豫,听到陈晓琪喊了他一声道:“许一山,你还傻站着着干嘛,回家啊。”
“回哪?”他故意问。
“跟我走就是了。”陈晓琪又瞪他一眼,蹬蹬回家。
许一山紧随其后,想说话,发现陈晓琪似乎没有与他说话的欲望,便觉得有些尴尬。
这是陈晓琪第二次来派出所保他。第一次也是与老董炸金花被抓,这次还是老董,大家被抓。
老董看来是个灾星,与他在一起,几乎没好事。
想起陈晓琪两次过来派出所给他说情,许一山内心除了感激,还荡漾着一丝得意。
“这个老婆没娶错。”他暗暗地想。
到了陈晓琪家,陈勇夫妇已经起床了。正在阳台上练气功。
陈勇十几年前遇到过一位气功大师,当即被气功大师的惊人绝技所折服。气功大师的意念移物在陈勇看来神乎其神,便诚心拜大师为师。
十几年来,一刻也没敢松懈,努力练功,期望有一天能像大师一样,运用意念能将塞进瓶子里的硬币转移到其他地方。
他们夫妻没其他爱好,爱护身体是他们唯一的追求。以至于陈勇快六十岁的人了,还如四十岁的壮年人一样。而曾臻跟着学气功后,外表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年轻。
五十多岁的妇人,却如三十岁的少妇一样,风姿绰约。
他们显然不知道陈晓琪什么时候出去了,看到陈晓琪和许一山一前一后回来,曾臻惊异地问:“你们去哪了?”
陈晓琪哼了一声道:“有人学流氓打架,被派出所抓了去。”
“一山啊?”曾臻看了他一眼,狐疑地问:“跟谁打架了?情况怎么样?”
许一山尴尬地笑,不知要怎么回答。面对着曾臻的问话,他只能微笑着去掩饰。
“龅牙黄。”陈晓琪代他说道:“就是黄书记的二儿子,黄大岭。”
曾臻狐疑地问:“大岭不是在省城吗?什么时候回来了?又怎么与一山发生争执了?”
陈晓琪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问他。”
许一山哪里知道龅牙姓什么,更不知道龅牙是茅山县一把手黄山的儿子。
黄山有两儿子,大儿子黄秋华在京城上班,是茅山县驻京办副主任。按理说,茅山县在京城是不能设办事处的,一个县级单位,最多只能在省城设办事处。
但茅山县有些独特。原因在于当年茅山有一支游击队,简称“茅山支队”。茅山支队为后来的解放事业作出过特别大的贡献。当年的负责人后来都随军南下,官至京都大员。
大员最爱吃茅山的猪血丸子。这种地方性的食物真有地方特色。猪血丸子很多地方都有,都没有大员喜欢的味道。于是,茅山县每年都会给大员送去不少猪血丸子。
大员觉得茅山县来往一趟太辛苦,干脆指示让茅山县在京城设一个办事处。
茅山如奉圣旨,果真在京城设了办事处。
黄山二儿子就是龅牙男黄大岭。
黄大岭原来在茅山时,就是个知名人物。某年,黄大岭涉嫌强暴未成年人,本该接受法律制裁的。但不知什么原因,黄大岭从茅山县消失了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,才传出黄大岭在省城做生意,而且生意做得很大。
黄大岭这些年很少回来,以至于茅山县的人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。
陈晓琪要回去自己房间休息,许一山迟疑着没敢跟着进去。
曾臻看一眼在阳台上正做着吐纳功夫的丈夫,低声对许一山说道:“一山,以后这样的人少惹,知道吗?”
许一山诚恳点头,如果不是在KTV偶遇,许一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与黄大岭有交集。
黄大岭是在看到欧阳玉和王佩后,惊羡她们的美色,尾随来许一山包厢的。以他黄大岭的性格,茅山县的女人在他面前不能说一个“不”字。
偏偏欧阳玉不卖他的帐,又遇到一个喝醉了酒,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老董董一兵,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,以至于动手。
本来这件事与许一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,但许一山不愿意老董吃亏,便仗义出手。
许一山不会知道,他这一出手,从此就惹下了祸根。
“这种人我们惹不起,躲得起。”曾臻叮嘱他,道:“一山,一夜没睡了吧?”
许一山嗯了一声,小声说道:“我现在回去,天亮了得去洪山镇报到。”
曾臻迟疑一下,眼光去看女儿陈晓琪的房门,犹豫着说道:“要不,你去晓琪房间休息一下?”
许一山赶紧摇头道:“晓琪会不高兴,让她休息吧,我不去打扰她了。”
曾臻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,压低声问道:“你们......你们还没......”
她欲言又止,一句话在嗓子眼里盘旋就是飞不出来。
许一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红了脸说道:“还没。”
曾臻没再追问下去了,突然转了个弯问他道:“去过新房了吗?”
许一山摇摇头,讪讪笑道:“还没去。”
曾臻哦了一声,她让许一山等一下她,她去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,悄悄塞给许一山道:“拿着去添置一些家具。”
许一山想推脱,但被曾臻瞪了一眼后便不敢作声了。只好收起银行卡来,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。
曾臻送房又送钱的,让许一山有种受宠若惊的惶恐。原以为他们夫妇不会接受自己,哪知道惊喜一天比一天多。
正要告辞回去水利局,陈勇练完功从阳台进来。
看见许一山在,意外地咦了一声道:“你来得正好,今天不要去洪山镇了,有人要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