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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家死后,他的作品身价爆涨,那么拥有画家作品代销合同的沙庆丰,在作品出手之后自然大大的赚上一笔佣金。尤其是这段时间,正是春拍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刻,在各大拍卖公司的推波助澜之下,价格一翻再翻,各种抽成佣金自然是滚滚而来……
大家是里行人,自然清楚佣金抽成的比例,稍微了解一下那些作品的成交价格,再随便计算就知道沙庆丰赚了多少了。反正做成这笔生意,就算接下来沙庆丰两三年什么也不用做,也能够过得很滋润。
嫉妒恨倒不至于,但是对于沙庆丰的好运气,大家怎么可能不羡慕。在惊叹他的好运气的同时,不宰他一刀,好像也不足以平民愤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众口一词之下,沙庆丰苦笑起来:“晚上我请了,地点你们定,这样总可以了吧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众人纷纷满意点头,然后你一言我一语,罗列了许多个酒店的名称。尽管王观不清楚这些酒店的消费水平,但是从沙庆丰不断变幻的脸色就可以知道,肯定是没有最贵只有更贵。
“好了,不说再说了,再说下去,老沙估计要翻脸不认帐,趁机溜之大吉。”
片刻之后,一个五十来岁,头发有几分稀疏的中年人轻笑道:“大家说说看,我这些汉俑怎么样?”
“自然是精品。”有人笑道:“尤其是这个舞乐俑,保存十分完好,就算埋土千年,眼睛却没有风化模糊,非常难得。”
“不错……”
其他人纷纷点头称赞,然后另外有人好奇打听道:“老孟,这些东西在哪里拿回来的?”
“沪城。”
此时,那个叫老孟的中年人微笑道:“前些时候我去沪城参加一个豪门寿宴,抵达地方之后自然少不了在当地的古玩市场逛一逛。”
“沪城的城隍庙嘛,大家都知道……”沙庆丰笑道:“几个月以前我还去了一趟,不过却没有孟兄这样的好运气。”
“我这算什么运气。”
老孟摇头,眼中尽是无比的羡慕:“汉俑是平价买到手的,就算在香港出手也无非是赚个路费,再多出一笔茶钱。可是你们却不知道,在我拿下汉俑的同时,也有人在城隍庙拣了一个惊天大漏。对比之下,我相形见绌,只有扼腕长叹的份了。”
听到这里,王观的脸色有几分怪异,也能猜测出老孟待会要说些什么。
不过,其他人不知道呀,自然是好奇询问起来:“老孟,不要吊人胃口,赶紧说说看,是谁拣什么漏了?”
作为行里人,自然清楚拣漏的几率极低,所以大家对于这样的事情才喜闻乐见,就算自己没拣过,但是听听也觉得过瘾。
“说了你们未必会相信。”老孟叹道:“我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呢,如果有生之年我能拣到这样的大漏,那么就算现在洗手不干了也成……”
其他人闻声,自然愈加好奇起来。毕竟作为知根知底的同行,他们自然清楚这个行业的辛酸苦楚,别看在人前风光得意,能够操纵艺术品在市场上的价格波动。实际上,想要做到这一点,其中不知道耗费多少心血与金钱。
艺术品经纪人那是有本的买卖,本钱不足根本玩不转这个行业,先要有投入才能够生钱,每笔大生意的背后,也是用许多金钱堆砌出来的。所以不要看艺术品成交以后经纪人的佣金好像很高,但是也不能忽略了他们的付出。
一入一出,赚钱肯定是必然的,但是能赚多少,大家心里也有数。反正在场的众人,也包括才大赚一笔的沙庆丰,绝对不敢提赚足了要洗手不干的话。
然而老孟现在却说如果换成是他拣到那个大漏,就可以光荣的退休,那么也可以想象那个漏该有多么值钱了。
一瞬间,旁人连忙催促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漏呀,元青花还是宋朝古画?”
也不是说其他东西不好,主要是这两类物件在市场上更加容易卖出高价来。毕竟这是得到市场验证的,其他东西就算想拍出高价,也需要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。
“呵呵,确实是宋代的东西。”
这个时候,老孟笑着说道:“不过不是什么古画,而是瓷器……”
“五大名窑。”
这下子,根本不用老孟多说,其他人纷纷猜测起来:“汝瓷?”
“钧瓷?要不就是哥瓷……”
“官瓷,定瓷?”
只是五个窑口而已,每个说一遍,自然轻易猜中答案。
“就是定瓷。”老孟肯定点头,然后又笑道:“不过,这个定瓷却不简单……”
自然不简单,能让老孟称为惊天大漏,甚至扬言说得到了就可以直接退休洗手,那么完全可以肯定,那件东西是珍贵的官定。
“官定呀。”一个人羡慕说道:“听老孟话里话外的意思,那绝对是品相完美的东西,如果交给我来运作,就是一个小碟子,也能拍出三五百万以上。不过话又回来,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物件?”
“对呀。”其他人纷纷看向了老孟,充满了催促之色。
“茶盏,一个茶盏。”老孟笑眯眯道:“不过,这个茶盏的颜色有些特别,不是官瓷最常见的白色,而是黑色的……”
“黑定!”
刹那间,沙庆丰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,作为香港本地人,他们自然清楚自从零二年以后,至今已经过了十年,各大拍卖会上再也没有见过黑定的踪影。
官定瓷,而且还是最珍稀的黑定,他们自然明白这东西意味着什么……
一人浮想联翩,脸上浮现莫名的兴奋之色:“如果交给我来运作,要是不拍出三五千万,就对不起我金牌经纪人的名头。”
“五千万港元算什么。”另外一人挥斥方遒道:“如果交给我操作,直接拿去欧洲,少说也能带五百万欧元回来。”
“你们呀,还是太嫩。”
又有人轻蔑摆手,信心十足道:“我认识几个国际大藏家,他们对这样的东西肯定非常感兴趣,只要把东西摆出来,再弄个小型视频会议,绝对又是一个天价。”
其他人自然不甘示弱,纷纷提出了自己的运作方案。从这些方案就可以看出,这些人的能力不简单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把刷子……
“不过,你们是不是有些水中望月了。”好久之后,老孟忍俊不禁道:“东西的主人又没求到你们身上,你们瞎忙个什么劲啊。”
说开了也没人觉得尴尬,反而有人振振有词道:“这叫提前策划,指不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。老孟,你认识拣漏那人吗?”
“废话,他要认识的话,早就自己自己出马了,哪里轮得到你去。”旁人叹道:“可惜了这样的好东西……”
其他人纷纷点头,深以为然。作为同行,这些人多少有些职业病,听到一些珍贵的物件,第一反应就是考虑怎么兴风作浪……不对,应该是怎么推波助澜、包装运作推广。
“你猜对了,我确实不认识拣漏的那人。”
与此同时,老孟也是十分遗憾:“当我听说那事的时候,很自然的想去联系那人,可惜他已经离开沪城了。”
“唉……”其他人感同身受的叹气起来。就在这时,沙庆丰却有几分怀疑:“孟兄,这事靠不靠谱的,别是内地同行的手段。”
“嗯?”
众人一听,顿时也有几分警觉。毕竟拣漏这种事情,也是真真假假的,真事也不必多说,自然是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对象。但是虚假的拣漏,则是同行们编造出来的流言。
比如说前一段时间,王观和俞飞白感叹国外有人花了几块钱买了一个碗,经过鉴定是十分珍贵的东西,拿去拍卖会之后卖出了天价。
不过等到这事淡化下来之后,却有圈内的大行家隐约透露,这个“漏儿”却是出自同行的手笔,炒得热火朝天之后,拍卖价格自然哗啦啦上涨。
所以沙庆丰才担心,这事会不会又是一个美妙的“故事”。
“老沙,你多虑了,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吗。”老孟摇头道:“这事是几个内地行家亲眼所见,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,绝对不会撒谎。另外我还刻意去被拣漏的那家店向店主了解情况,他现在已经后悔得差点关门……”
“呵呵,这也正常,换成是我,估计也要吐血。”有人摆了摆手,继续打听道:“孟兄,既然你都去调查了,就没问出拣漏的人是谁?”
“问了,不过那些知道情况的行家要么是矢口否认这事,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,根本不透露口风。”老孟无奈道:“同行是冤家啊,估计他们也是打算自己运作,所以守口如瓶。”
“那当然,换成是你,如果有线索了,肯定也不会多说。”其他人理解点头,扪心自问,易地而处,谁都一样。
“不对。”
适时,沙庆丰又表示怀疑:“孟兄你的为人,大家心里也有数,典型的不到黄河不死心,如果不挖出一些关键信息来,怎么可能轻易放弃。”
“没错,老孟呀,你肯定留了一手,不够意思啊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老孟苦笑起来,本来想拿这事当个趣谈的,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只怨自己嘴贱,也是活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