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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,这楼宇中的众人都冷笑不已。
秦牧不以为意,笑道:“西土倘若不是隔着一个大墟,早就被延康灭了。实不相瞒,你们的道法神通相较延康,已经落伍了,而延康和大墟的法术神通在我眼中都已经有些落伍,因此我才想要求变。诸位西土的哥哥姐姐离我这么近,太危险了,别说六合境界,就算是七星境界的这几位哥哥姐姐,你,你,还有你,离我这么近,在我眼中……”
他指了指在场的七星境界的高手,摇头道:“你们都是会走会跳能说会笑的尸体罢了。区别只在于,你们何时变成尸体。”
楼宇中,众人杀气腾腾,岳青山霍然起身,冷笑道:“秦教主,你好生狂妄!仡轲城主,你是此间主人,我很想会一会这位秦教主,不知可否?”
仡轲哈哈笑道:“诸君都是客人,来参加芳秀城的花山节会的,何必如此剑拔弩张?大家各寻心仪的情人,***愉,岂不妙哉?当然,诸君若是执意要打,我也无法阻拦不是?”
他摆明了要看热闹。
岳青山向楼下走去,冷笑道:“秦教主,你下来,我要向真天宫拿个彩头。”
秦牧露出笑容,从饕餮袋里取出一个两尺见方的金属球,摇头道:“不必下去了,在这里挺好。”
他将这圆坨坨的金属球托在手中,楼宇顿时轻微晃动,缓缓地向地下沉去,这栋高楼被压得咯吱咯吱作响,第一层楼已经沉入大地中,接着是第二层楼,待沉到第三层楼,这才止住继续下坠的趋势。
众人心中凛然,仡轲赞道:“好重的球!”
“诸君请看。”
秦牧左手轻轻拨动这个金属球,道:“这是我的剑丸。”
咔嚓——
剑丸裂开,八千口剑细如丝,剑尖直指球心,能够锻造得如此巧妙,不仅需要巧夺天工的手艺,同样也需要精密得令人敬畏的计算技巧。
他这八千口剑映照出一道道寒光,让这栋楼宇的四壁不断有光芒流转,还从众人的脸上映过。
每一口剑,都像是最为完美的艺术品。
秦牧手掌托着剑丸,剑丸徐徐飘起,缓缓转动,让人能够看清剑丸的内部构造,道:“诸君,道法神通,别说千百年不进步,即便是百年不进步也会落后于时代。你们西土的神通道法,用的还是一两万年前的老祖宗传下来的道法神通,唤醒万物的灵或者神,替自己作战。但是你们神通道法的启动速度太慢,就算是天人境界的高手启动万物有灵也需要一定的时间。而神通瞬息万变,岂会给你时间?我来施展一招剑法,请诸位指点一二,你们不要动。”
真天宫庭芳冷笑道:“不要动岂不是任你宰割?”
秦牧微笑道:“你们若是想动,后果自负。一剑开皇……”
他手中的剑丸突然分裂开来,霎时间剑满楼阁!
八千口剑移动,所有人几乎按耐不住便要站起抵挡,就在此时所有剑光陡然消失,不但剑光消失,即便是这栋楼宇似乎也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铺天盖地的血海汪洋!
剑图第二招,一剑开皇血汪洋。
这一招施展出来,那种苍茫怆然的感觉扑面而来,让他们恍惚间看到似乎有无数神魔在血海汪洋中挣扎,在嘶吼,接着在剑光中变成一具具尸体沉入血海!
一剑开皇血汪洋,山河在,心茫茫,左右环顾,故国不再人束旧装。
这期间,他们听到有人拍案而起,有人大声怒喝,还有神通的碰撞声,短暂的交锋声。
突然,血海汪洋如同飞逝的时光褪去颜色,他们依稀看到一个背负神剑怆然回首的背影,那种寂寞沧桑的感觉,触动心灵。
背影消失,楼宇再现,秦牧的手依旧虚虚抬着,手掌上是一口不断旋转的剑丸。
他们面前的碗碟各色菜式依旧如刚才一般,并无半点凌乱。
众人额头冒出冷汗,急忙四下看去,心中悚然,只见于锦芳尸横在地,庭芳则倒在座位上,眉心一点红色血迹,还有两人仆尸在案。
刚才他们在秦牧的剑光中拍案而起,试图与秦牧的剑光抗衡,结果却一一死在这一招之下,而其他人因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则安然无恙。
岳青山面色苍白,他刚才也一动不动,却并非是因为他没有感受到秦牧那一招的可怕剑意,而是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,因此不敢动弹。
仡轲挥了挥手,立刻有人上前,将尸体拖了下去。
坐席上,众人有的面色苍白,有的脸色铁青。
秦牧这一招带给人的震撼实在太强,剑法太快,让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坐在那里,这种束手待毙的滋味的确不好受。
尤其是那几位七星境界的高手,他们尽管可以让元神离体,元神的战力极强,但这楼宇太狭窄,秦牧的剑太快,让他们来不及动念头剑光便将他们淹没。
秦牧这一招的威力巨大,每一口剑都是用最上乘的材料炼制而成,有危及到他们性命的实力!
而他们的万物有神万物有灵的神通,启动速度的确要比秦牧的剑慢了许多,倘若动手,只能先与他拉开距离,或者先他一步施展神通。
然而在这栋楼宇中,他们没有任何机会。
秦牧将剑丸收起,歉然道:“仡轲兄,弄脏了你的楼,还望恕罪。”
仡轲连忙道:“秦教主剑法精妙无双,让我大开眼界,虽然刺出不知多少剑但却没有伤到我这栋楼分毫,这才是本事。敢问这一招,是延康国变法后开创出的剑招吗?”
秦牧摇头道:“这一招并非是变法之后的神通,而是开创于四五百年前。这一招也落后于时代了,不过在西土这片土地上,我凭借这一招足以杀遍六合七星,没有敌手。在座诸位虽然都很强,但还是不如班公措。班公措比你们强多了,我这一招他便能接下,最多是重伤。”
众人各自冷哼一声,想要说话,嗓子有些沙哑,声音也有些颤抖,只能连忙咳嗽掩饰。
“仡轲城主,我无颜留在此地,告辞!”岳青山突然拱手,转身下楼离去。
他这一走,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,很快楼中便只剩下秦牧和仡轲二人。
仡轲好奇道:“秦教主,你此次来身边没有什么高手,只有一头龙麒麟,天人境界的战力,而我西土却多得是高手,难道你便不怕栽在这里?”
秦牧似笑非笑:“仡轲兄知道龙麒麟?”
仡轲没有回答,秦牧笑道:“想杀我的人多了,至今还未有人能够成功。我此行也并非是要挑战天下英才,而是四处转一转,看一看。仡轲兄知道真天宫在哪里?”
“真天宫乃是我西土圣地,人人皆知。”
仡轲笑道:“秦教主若是想去那里的话,我倒可以为你指路。”
秦牧称谢,笑道:“真天宫通缉我,仡轲兄却待我如座上宾,便不怕真天宫为难你?”
仡轲哈哈大笑,摇头道:“真天宫虽然强横,但还不至于肆意妄为,西土尽管只有这一座圣地,然而统治西土的却并非真天宫,而是上苍。真天宫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惊动上苍。来人,将我西土地理图,赠予秦教主一份!”
秦牧心中凛然。
仡轲这句话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,真天宫与上苍之间的关系,似乎有些微妙。
有仆人上前,将西土地理图献给秦牧,秦牧收了图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仡轲城主,你这片庄园,似乎有延康的风格。”
仡轲微笑道:“秦教主,你该走了。你杀了真天宫的庭芳,于家的于锦芳,本身便是大祸,刚才匆匆离去的那些人也并非是去参加花山节会,而是去报信和搬救兵。你若是再不走便再也走不掉了。”
秦牧深深看他一眼,道:“祖师在这里待了多久?”
仡轲沉默,过了片刻道:“时间不长。他每年来一次,教会我很多东西。上次他走的时候对我说,今后他大概不会再来了。秦教主,他已经去了吗?”
秦牧沉默片刻,来到窗边,看了看楼下的龙麒麟,此刻这头庞然大物突然支棱起耳朵,显然在偷听楼上的对话。
“没有。”
秦牧露出笑容,道:“祖师大概是成神了。”
楼下的龙麒麟耳朵又耷拉下来,趴在地上摊平尾巴。
仡轲来到他身边向下看去,只见熊琪儿正爬到龙麒麟的尾巴尖上,然后这头大家伙翘起尾巴,熊琪儿便滑了下去,乐得小女孩咯咯笑个不停。
“我小时候见过龙麒麟,不过他已经不认得我了。”
仡轲摇头:“你带着真天宫的小公主,还想活着走到真天宫?难怪真天宫一定要将你擒拿归案。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?我能够成为一城之主,自然是有些本事和手段的!父亲教会我很多东西!”
秦牧向楼下走去,摇头道:“你有自己的家业,我不会牵连你。龙胖,琪儿,我们走吧。”
仡轲目送他们出府,挥了挥手,秦牧似有所察,转身向他挥手作别。
仡轲忍不住道:“我还会再见到他吗?”
秦牧扬声道:“等你成神之后,大概会见到他吧!”
仡轲露出笑容,目送他们远去,随即脸色暗淡下来:“他每次提到父亲,都带着大概二字。父亲应该是真的故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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