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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才不关心她熬不熬得住,也懒得亲热。
反而抓着她的手,按在了办公椅上,道:“快说说,咋回事儿?罐头怎么会毒死人?肉联厂的肉怎么会毒死人?”
红霞抬手刮了我鼻子一下,说:“一年半没见,让俺好好看看你。”
我说:“看个毛线?还那样,全身的零件都在,快说啊,到底咋回事儿?”
红霞掰着我的脑袋,仔细瞅,半天才说:“嗯,胖了,看来香菱伺候你不错,人也白了。”
我说:“咱别扯这些不咸不淡的中不?你想急死我啊?”
红霞淡淡一笑,只好娓娓道来:“初九,咱们真的遇到劫难了……。”
劫难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……也就几天前的事儿,让所有员工跟领导措手不及。
在L市,我有两家工厂,第一个是罐头厂,也就是红霞当初跟小宁合力,从Y市分裂出来的工厂。
第二个是肉联厂,专门屠宰牲口跟家畜的,附近好几座城市,几十个乡镇的生肉门市,全都从我们这儿进货。
十年前,我第一次来到L市,跟红霞相遇,就购买了韩厂长那块地,在上面建起了罐头厂。
但是因为资金的不足,无法补充原料。
于是,我心生一计,购买了大量的种猪,种牛,种兔,跟驴子骡马,分发给四周几个村子的村民饲养。
他们不用掏一分钱,全都白送的,我还给他们安排了饲养技术员,专门传授他们养殖的技术。牲口跟家畜长大,按照正常的市价收购。
同时,也购买了大量的果树苗,交给附近的村民耕种。
这样的好处是,繁荣了这一代的养殖业跟种植业,村民能快速致富。同时,节省了建设饲养场的资金。
人工都省了,村民当然会尽力饲养,谁不想多挣钱,挣大钱。
随着水果产业跟饲养产业的繁荣,这一代果然兴旺起来,有了独立的水果市场,也有了牲口交易市场,满足了罐头厂的所有原料。
罐头厂消化不完,就送进肉联厂,将牲口跟家畜进行屠宰。
是我呼唤起了这一方的经济,是我给了贫苦山民一条活路,也是我让这一代的村民住上了新房,娶上了媳妇,杨初九的口碑也在这一带口口相传,家喻户晓。
十年来都是相安无事,可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两件怪事。
第一件怪事,就是卖出去一车猪肉,其中有一块肉上有剧毒,一个村民买回家以后,吃了猪肉昏睡不醒,全身浮肿。
送到医院以后,医生的鉴定是中毒。于是,这个山民报了案,公家的人介入调查。
一查不要紧,娘隔壁嘞,在那块猪肉上查出了毒素,好在这家人的抵抗力强,要不然就给阎王老子做女婿去了。
立刻,公家人开始排查所有的生肉销售点,其中在好几家肉摊子上发现了同类的毒素。
事情逐渐蔓延,质监部门又冲进工厂,检验了所有肉类的库存,但是仓库的肉类是没有毒的。
也就是说,这些毒是卖出工厂以后,被人注射进猪肉里的。
按说,这不关我们工厂的事儿,很多肉贩子将肉买回家,都自私注水,注胶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注水肉,注胶肉。
注水肉跟注胶肉,会增加肉的分量,提高重量。一斤水多少钱?一斤胶多少钱?全卖猪肉价,简直大发横财。
全他娘的坑爹啊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肉联厂搞得鬼。
这种现象屡禁不止,为了钱,好多人心变坏了。
但是在红霞的领导下,工厂是绝不会注水注胶的,L市的质监局一直在盯着。
虽说责任不在工厂,可毕竟是我们的肉出了问题,所以上面决定,暂时停止生产,工厂被查封,工人们暂时放假。在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,不准开工。
肉联厂就那么被关闭了,所有的订单取消,但是收购的原料因为跟人签约了订单,不能违约,只好如数结账。
就是说,工厂没了产值,但一直在扔钱。
第一件事过去三四天,红霞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,第二件祸事又来了。
不远处的山村,有一户人家因为食用了我们的罐头,同样中毒,被送进了医院,不治身亡。
不单单整个L市被轰动,四周的山村也沸腾起来。
受害的那家人甚至在工厂的门口拉起了横幅,横幅上写着:打倒昧心工厂,还我家人性命!
近百个人围堵在工厂门口不走,高声呐喊:“赔钱!赔我们的损失,砸烂厂长的狗头!”
那伙民众义愤填膺,轰地冲进工厂,捣毁了不少机器,办公室的玻璃窗都被砸了。
他们又冲进仓库,将储存的罐头弄得乱七八糟,仓库里罐头横流,哪儿都狼藉不堪。
红霞没办法,只好遣散工人,将罐头厂也关闭了。
这两天,两座工厂的门口都有人闹事,拉横幅,嚷嚷着赔钱。
红霞手足无措,无计可施,只好打电话回到仙台山,通知我快来。
听红霞说完,我的眉头凝成了疙瘩。
红霞问:“初九,你是不是得罪了谁?仇人跟咱们下了套?”
我点点头,只好把得罪张德胜的事儿跟红霞一五一十说了,最后道:“不用问,就是这老家伙搞的鬼。他想弄垮我们,让咱们身败名裂!”
红霞张大嘴巴瞪大了眼,问:“那咋办?张德胜……就是张德全的弟弟?”
“对!”
“挤垮我们对他有啥好处?”
我说:“好处多了,一旦咱们身败名裂,他会利用最低的价格收购两座工厂,这样,咱们的产业就变成了他的产业。
还不仅仅如此,我想,他也开始对咱们其他几家工厂下手了,你告诉光头跟长毛,让他们通知其他人,小心点。”
红霞咬牙切齿说:“奶奶隔壁嘞,张德胜太不是东西了,这么歹毒,这一招太狠了!”
我说:“商场就这样,有时候是不择手段的。”
“你说,咋处理?必须要挽回咱们的名誉啊。”
我说:“工厂先关闭吧,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其实也没办法,这等于张德胜一棍子把我干趴下了,一时间根本无法站起来。
红霞说:“那个受害人,明天可能还会来闹事,你都不知道,他们每天来,每天弄一口棺材,放咱们公司门口,讨要说法。”
我问:“刚才进来,咋没看到?”
“喔,他们是白天来,晚上走,开一辆拖拉机,棺材就放拖拉机上,交警也不敢拦着,怕晦气。”
我扑哧笑了:“计划还挺周全,根本不用张德胜那老东西亲自出手。”
“初九,你快想想办法啊,人家都急死了,你还笑?”
我说:“没办法,忍着吧,咱俩先回家,睡觉觉。”
刚来L市,没地方住,当然要住红霞哪儿。
二毛那小子倒是住进了酒店,本来想跟我和红霞住一块的,被我一脚踹了出去。
红霞在L市有房子,在一座小区的十二楼。
房子买好几年了,也装修好几年了,空间不小。
走进红霞的家,我还有点拘束呢,一屁股坐沙发上,跟串亲戚一样,哪儿都陌生,哪儿都不舒服。
红霞热情地为我倒茶,还帮着我脱鞋,脱袜子,蛮像个小媳妇。
然后,女人系上围裙,进厨房咝咝啦啦炒菜。饭菜端上餐桌,她还开一瓶红酒。
喝酒以前,我说:“霞,别忙活了,瞧你累的?”
红霞说:“你一年半载都不来,当然要亲自下厨,在仙台山,你想吃俺做的饭,还吃不上嘞。”
“你……把我当啥?朋友还是老公?”
红霞噗嗤一笑:“你觉得嘞,自己是朋友还是老公?”
我说:“不知道。这两年苦了你了,就没再找一个?一直闲着?”
红霞说:“屁!你口是心非,俺再找一个,你还不把那男的捶死?”
“你一直这么干熬着,受得了?”
红霞说:“受不了也要受,要不今晚你别挨俺,俺睡床,你睡地上,忍得住,俺佩服你是正人君子。”
我说:“我才不做正人君子呢。”
的确不想做正人君子,眼前的女人可是我媳妇。成过亲,有三媒六证的媳妇。
不是非要跟她上炕,完全觉得……不上炕是对女人的亏欠。
一守就是一年半,五百来天,大罗神仙也受不了,怎么能让她独守空房?
可真的睡一条炕上,又觉得对不起香菱,对不起翠花。
睡,还是不睡,这是个问题。是为了补偿而付出,还是为了道德而忍耐?
再说了,我忍得住嘛?整容以后的红霞又那么好看。
都说十六七的女孩是豆蔻年华,花样岁月,人生最灿烂的时刻。那是这些人没见识,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夫妻。
结过婚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,那种成熟,娇媚,欲遮还羞,以及对男人熟练的勾搭,任何人都受不了。
红霞的脸一直是红红的,眼睛也一个劲在扑闪,活灵活现。
扑闪一下百媚生,扑闪两下我头发蒙,三下五下再眨眨,不知道咋回事,我就出溜到了桌子底下。
别怪我没出息,在自己家里,跟自己媳妇乱眨眼,根本不犯法,天王老子也管不着。
啥道德?啥背叛?啥工厂亏损,啥机关算尽。统统见他的大头鬼去。
那边亲爹被枪毙也顾不得了,谁爱枪毙枪毙去。
我一口酒没喝,一口饭没吃,就把红霞抱进了怀里,放在了炕上。
工厂的事儿早丢脑门子后面去了,伸手去扯她的衣服。
这衣服,我扯得理直气壮,心安理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