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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袭下车进入医院,看见了波比,波比面前和身边站立武装保镖,波比披了一条毛巾瑟瑟发抖,身上占满了血迹。梁袭走过去拥抱波比,波比紧紧抱住梁袭,一声不吭。梁袭拍拍波比的肩膀,他能想像到波比这一路过来的经历。跟随自己多年的保镖死在自己面前,还有一个痛苦嚎叫的伤员。所有的事情发生非常突然,他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。
电话响起,梁袭看号码走到一边接卡琳电话,卡琳听见梁袭声音松口气:“感谢上帝。”
梁袭温柔道:“我一会再给你电话。”感动,欣慰。还有在得知自己在别人心中有地位时的窃喜。
卡琳:“嗯,注意安全。”主动挂断了电话。
保镖公司派遣的防爆武装车辆到达,保镖长送波比上车,派遣两名保镖随车,再派遣一车保镖跟随车辆。他自己留了下来。在波比离开后,保镖长首先去太平间看望了威利,梁袭看见保镖长拿了电话靠在一边,看着威利尸体打电话,一直在道歉,显然是和威利的家人通话。
梁袭不喜欢这样的气氛,离开太平间附近,走到医院后门呼吸新鲜空气。
枪手目标是克里斯还是波比?原本梁袭觉得应该是波比,但是梁袭不知道波比有什么可杀之处。绑架说的过去,杀波比是为什么?他就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富二代,没做什么坏事,内心有正义感。难道是所谓的贫穷联盟看不惯富人的做派?但如果能策划刺杀计划,能买得起枪,怎么也不算贫穷。
枪手的目标可能是克里斯吗?这位偏门王子。虽然他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,但是他的爷爷还健在,他的爷爷在全世界有百多家连锁酒店。有可能因为财产之争而杀害他。那么说来,克里斯来伦敦也有避难的原因。
但是克里斯来汽车餐厅见鬼属于偶然产物,是昨天晚上克里斯和波比一起吃饭时才决定的。逻辑上来说,目标只可能是波比、自己和波比的保镖。因为这些人是会因为闹鬼而出现在汽车餐厅附近的人。在其中,自己和保镖们都有落单的机会,波比出门就有大量保镖保护,只能派死士刺杀。因为即使能杀死波比,刺客要么被擒要么被击毙。
这时候出来一个新问题,梁袭回忆和波比花天酒地几天,还有每次见鬼,波比身边始终有一打保镖,从不缺席。波比保镖素养极高,人数众多,不仅超过了一般富二代的安保规格,连其父亲都不能和他相比。波父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,身边只有两到四名贴身保镖。
也就是说,波比家人考虑到波比遇袭的可能,或者是波比遇刺的代价极大,他们不敢冒险。
现在不好搞,自己过于主动接触了解波比家族情况,有可能会成为对方怀疑对象。毕竟一个穷小子,人家怀疑你收钱出卖信息是正常的。而且就枪击事件本身来说,当时自己没有在餐厅内,这是一个可疑之处。
负责警探找到了梁袭,简单询问了情况后,询问克里斯情况。梁袭这才想起克里斯,让警探联系丹麦使馆,锤石克里斯是丹麦人,在英国出事,警察会按照规矩通知使馆。在警探提醒之下,梁袭向想起医生询问克里斯的情况。医生告诉梁袭,子弹打穿了克里斯的腹部,打断和打穿了多截肠子,现在正在做手术。手术要将坏的肠子切除后再缝合,理论上手术没有多大危险性,让梁袭不用担心。
作为现场和克里斯最熟的梁袭只能暂时留在医院,他要做一份正式笔录,也要等到克里斯的朋友或者亲人到来。
伦敦警察厅有几个分部,前线警务部就是日常人们认知的警察,巡警,刑警,经警等,前线警务部统管所有警局。本案由警务部下属的南区刑侦部负责,也就是贝克所在的刑侦部。由于涉事人身份和行凶手段,刑侦部派遣了5名特别探员组成临时专案组负责本案。贝克因在无头案中有出色表现,也在5名特别探员之列中。
……
在长椅上小睡到天亮的梁袭睁开眼看见了贝克,贝克拿了一杯咖啡坐在梁袭身边喝着,见梁袭睁眼,将另外一杯咖啡递了过去。梁袭昨晚已经做完笔录,见到贝克就坐起来,接过咖啡喝了一口。是混合咖啡,好喝,加脂肪。
两人起身到医院住院部小公园散步,贝克告知梁袭案情。
警方在距离旅馆餐厅160米位置找到两具尸体,尸体身穿吉利服,被.50子弹击毙。两具尸体持一把cb99狙步击枪。这款步枪是最新俄国研制生产的枪械,可拆分为6个部件,最长部件为0.5米,非常适合拆分隐蔽携带。此枪特别配备金属多级膨胀腔式消声器。配备点22子弹。Cb99的优点是开火时枪口火焰极小,配备专业消声器后基本看不见枪火,并且枪声极小,是一款很适合在200米内暗杀目标的狙击枪。
警方已经确定威利是被这把枪所射杀,以克里斯的伤口来看,应该也是这把枪造成的伤害。因为子弹贯穿,技术人员还要确认子弹上残留的身体组织是否属于锤石,才能做出最后结论。推测两名匪徒被距离超过五百米的.50穿甲弹射杀,目前还没有找到.50狙击手潜伏位置。
贝克道:“匪徒A是前德国陆军装甲侦察营士兵,五年前加入法国外籍军团,三个月前退役。一周前进入英国。从他们履历和现场设备分析,这对匪徒是双狙人,一名专业狙击手,一名专业观察手。”
贝克将手机递给梁袭,上面上两名匪徒的资料。梁袭问:“孤儿?”又是孤儿?资料中匪徒A是波兰人,被德国人收养。这个德国人是常驻波兰的德国企业工作人员,匪徒虽然是德国国籍,但一直在波兰生活。到了十六岁前往德国生活与求学。中学毕业后申请加入了德国陆军。匪徒B是阿尔巴尼亚人,资料上显示,匪徒B从小在阿尔巴尼亚的孤儿院长大,18岁加入阿尔巴尼亚军。
这两名匪徒都在同一年加入法国外籍军团,服役五年之后退役,因此服役匪徒B拿到了法国身份。暂时还无法确定两名匪徒在外籍军团中是否认识,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梁袭道:“查匪徒A的养父,一定会有发现。”
梁袭告诉贝克孤老会的情况,梁袭认为现代孤老会是一个以慈善为目标或者借口的犯罪团伙。和普通犯罪团伙不同,这些人从小接受训练,被灌输思想,具备很强的凝聚力和忠诚度。梁袭推测他们不是在孤儿院或者利福院长大,而是生活在一个小规模的群体中。
梁袭还没有搞明白孤老会。孤老会存在与否还是个问题。怎么分配盈利?谁统筹管辖?结构如何?等等都不清楚。最关键这些孤儿成长中接受的是哪种价值观。太清晰的价值观会导致在未来社会生活后出现矛盾与碰撞。
比如孤老会给孤儿从小灌输理念是奉献自我,扶助慈善。小孩子没问题,很好忽悠。在部分人长大之后离开孤儿院出社会,接触到各种人和事与信息之后,他们的自我意识就会开始苏醒,具备立独人格的人会开始质疑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。社会多元化,黄金和狗屎遍地都有,人一旦思考,价值观就会出现矛盾,从而形成一个新的价值观。
孤老会怎么控制这些人呢?
挟持型,如同某国剑蝶。你家人都在国内,你必须出去卖命。你如果背叛,把你家人送进监狱或者处死。
雇工型,你干多少活,我给你多少钱。你在做慈善好事的同时,也可以为自己赚取金钱,获得道德和利益的双丰收。类似雇佣军,区别在于,你做所有坏事的目标是为了慈善好事。
报恩型:我养活你十五年,教会你各种技能,你需要帮我做几件事,或者为我工作几年。
还有很多很多可能。
从骷髅会情报中可以发现,欧洲很多国家警方已经注意到了所谓孤老会,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太多的信息与情报,甚至无法勾勒出孤老会的框架。梁袭认为有两个原因,一个原因是凝聚力和忠诚度。一个原因是人员不多,容易管理。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,不可能让每只鸟都有凝聚力和忠诚度。
变色龙团队中有一人是缉粉队的酒鬼,在梁袭的协助下被抓获,但是酒鬼是变色龙团队中的雇佣型人员。他是收了钱的黑警,并非团队正式成员,他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。他主要工作提供物资与情报。英拉是团队正式成员,但因为英拉案件曾经闹的沸沸扬扬,现在没有机构敢在没有证据情况下拘捕英拉。
梁袭从他们资料与英拉资料相似度推测,这两名匪徒应该是孤老会的成员,并非临时雇佣人员。
贝克听梁袭解释后恍然大悟:“难怪mi5派人监督办案。”也就是说高层在本案中发现孤老会的存在。如果不是梁袭说明,自己连孤老会都不知道。
梁袭道:“无论如何,他们应该属于雇佣兵,受雇于某人刺杀波比。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谁刺杀波比,而不是雇了什么人刺杀波比。”
贝克道:“这个案子我们会持续跟进,不过派遣到波比家的探员吃了闭门羹。我新老大尝试联系上波比父亲的助理和波比的姐姐,他们的态度出奇一致,什么都不回答,连客套都不客套。只会很僵硬的用不知道一个词回答所有问题。”
梁袭问:“克莱门特家族不太欢迎警察?即使是在波比有杀生之祸的情况下?”
贝克点头:“没错。我们老大是这么想的,他觉得克莱门特家族在怀疑某人或者某个机构是元凶,他们想自己处理这件事。我老大鉴于我和你认识,你和波比是朋友,希望你有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信息能和我们共享。”
梁袭笑问:“你认为呢?”你认为我需要与你共享信息吗?
贝克无所谓道:“我随意。如果你认为你保密对朋友更好,你就保密。都是成年人,有自己的主张与看法,我尊重的选择。”
梁袭接口道:“同时成年人也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再者如你所说,问题十有八九出在克莱门特家族的内部,作为一位外人,我恐怕很难获得有用的信息。”
贝克道:“我们更担心歹徒不会罢休。能雇佣这样刺客的雇主,都不是省油的灯。一天不把雇主找出来,波比就一天有危险。”
是啊!克莱门特家族真的知道谁是雇主吗?未必,如果克莱门特家族能确定雇主的身份,那雇主就不敢派刺客。即使杀掉波比,他也会被其他人雇凶杀掉。因为雇主破坏了基本游戏规则。梁袭隐约猜到,这件事很可能与波比见鬼有关。
贝克接电话,在挂断电话后对梁袭道:“克里斯醒了。”
“醒了就醒了。”梁袭道:“我们先吃早餐。”克里斯醒来一定会问很多问题,梁袭可不想回答啰嗦的克里斯的问题。因此回答问题的任务就交给了警察。
早餐过后,丹麦领馆来人,克里斯的陪护工作,与家人的联系就由他们负责。梁袭搭乘顺风车回到了伦敦。在车上梁袭打开手机看同城新闻,还未发现与昨晚袭击有关的任何新闻报道。
虽然遭遇了袭击,虽然威利殉职,虽然锤石中枪,梁袭还是有信用的梁袭,他在下午六点准时出现在玛丽亚医院的正门。身穿便衣的卡琳见到梁袭有些惊讶,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一直在等梁袭的电话,没想到梁袭如约出现。
好在卡琳天生丽质不用化妆,用手梳理一下头发就足够美丽。本着关心心情上前拥抱了一下梁袭,问:“你没事吧?”这句话不是废话,有没有事问的不是梁袭的身体,而是梁袭的精神。卡琳很担心梁袭这只弱鸡遭受视觉冲击后的心理状态。
梁袭自从认识约翰后,约翰经常带梁袭出去见识世界。其中有灭门世界,粉碎机世界,没有道具,没有化妆,甚至有第一手最直接的视觉冲击现场。通常侦探不会直接接触这样的世界,因为别人会先报警,警方会先对现场进行处理。而梁袭见识的修罗地狱是约翰挖掘出来的警方没有发现的现场。
去约翰法医朋友看现场解剖,学习法医学知识也算是梁袭的日常。单纯的血腥画面很难摧毁梁袭的神经。梁袭神经很正常,很清晰,完全能感受到卡琳拥抱自己时,自己身体因为接触带来的快乐之感。
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。